影響葡萄酒品質的因素有很多,產區風土就是其中之一,而風土涵蓋的因素也有很多,最直觀的就是氣候和土壤,對于土壤,我們一般認為肥沃的土地才能產出好的作物,但對于葡萄酒來說,卻似乎正好相反。
如果讓你來種植葡萄,釀造葡萄酒,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有兩片土地,你選哪塊?一片土壤肥沃,基本上可以做到“種啥有啥”;一片土壤貧瘠,一眼望去,都是沙石干土。
在不了解葡萄藤習性的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前一片土壤,因為這符合我們的“常識”——工作時,誰不想選一個發展前景好的公司?愛情中,誰不會選優秀美好的那個人?投資時,誰都要那只潛力股……
而實際上,葡萄藤卻偏好較為貧瘠的土壤。如果說人能“白屋出公卿,寒門生貴子。”,那么很多葡萄藤都是“貧土出佳釀”。
說起葡萄酒土壤風情的時候,我們經常會在信息欄中看到諸如“頁巖、沙土、石灰巖”等的描述,試想一下,在都是沙石的貧瘠土地上,葡萄藤如何生長壯大?
同樣的貧土,如果換做小麥等其他農作物,可能就是難以逾越的困境——需要加強灌溉,額外施肥,必要時,還要調制小麥所需的復合肥料,才能確保正常生長。而對于葡萄藤而言,所在的土壤越是貧瘠,葡萄藤就會越奮力吸收養分——葡萄藤根部會不斷分出枝杈,奮力伸向土壤更深處,不斷拼盡全力去吸收更多營養。
世間那么多優異的植物,憑什么是實力和價值都處于中間層的葡萄藤,能夠在貧瘠中出產佳釀?這或許是因為葡萄藤拼盡全力的緣故——在貧瘠的土壤上,在根莖通往更深處的路上,一旦遇到有營養和水分的地方,便不停地拼命生長,但在下一站之前,前路即便充滿未知和不確定性,葡萄藤依舊不斷堅持前行。這樣大無畏般的拼盡全力,恐怕,唯有葡萄藤了。
這讓人想起了NBA曾輔佐喬丹建立公牛王朝的Dennis Rodman,有一次被問道“你看上去不怎么樣,憑什么那個搶到最多籃板球的人是你?”,Dennis Rodman答道,“因為我拼命想搶到那個該死的球!”這樣用生命去搶球的Dennis,創造出了比其他身體條件更優越的人更多更好的成績。其實,現實世界中,無論工作、生活、資本、愛情多么復雜,有多少競爭,你要獲勝,重點只在于你有沒有拼命想做到的事。
興許你要問,肥沃的土壤里,葡萄藤就無須如此奮盡全力生長了,或許還可以留出更多能量給枝葉和果實。這樣種出的葡萄,會不會比貧土上的葡萄,味道和口感表現更優?
不一定。相對而言,在較為肥沃的突然上,葡萄藤無須長出那么多根須,就有很多水分和養分,結出來的果實,會較為臃腫,沒有什么特色;貧土上的葡萄藤,由于需要強大的根須系統,才能維持正常發育和持續成長,結果過程中,葡萄藤會盡可能先剔除非必要或必要程度低的選項,結出來的果實,反而特點鮮明,釀出的葡萄酒更有層次和結構感。
在貧土中,葡萄藤完成了最深層次的”自我發現、接納“,以及學會如何發掘和培育自己的能力,是從開始學會什么不需要,什么不選擇,要淘汰什么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