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艮第的地塊(Climats,指經過明確界定的、擁有特殊地質和氣候條件并糅合了傳統葡萄栽培技術等人類活動的特殊土壤地塊)在 2015 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遺產,全世界的葡萄酒愛好者大概都不會驚訝。
勃艮第一直是一個體現風土重要性的縮影,葡萄、土壤、陽光、氣候和悠久的歷史融為一體。在整個勃艮第中,夏布利一級園是最能精確體現風土的地塊之一。在夏布利,人們專注于唯一的葡萄品種霞多麗(Chardonnay),很少使用橡木桶,氣候整體上都很涼爽,葡萄酒卻表現出了多變的特征。
夏布利葡萄酒具有極高的酸度,清新、充滿活力。根據BIVB(Bureau Interprofessionnel des Vins de Bourgogne,勃艮第葡萄酒行業協會)的數據,截至 2017 年,夏布利的葡萄種植總面積為 5,600 公頃(包括小夏布利),其中一級園有 779 公頃。雖然面積占比不大,但是許多人都認為一級園是夏布利風土最真實的表達。
丹普酒莊(Domaine Daniel Dampt)的文森特·丹普(Vincent Dampt)說:“即使用同樣的方式釀造,各大一級園的口味也有很大差別。我們一直把土壤、光照、氣候等等這些因素概括為‘風土’,實際上最重要的還是土壤。”
夏布利的獨特土壤是基米里支階土壤(Kimmeridgian soil),在 1.5 億年前的侏羅紀就存在了,其中含有無數的牡蠣殼化石,這是夏布利葡萄酒風格的關鍵。
當我們仔細了解夏布利一級莊時,就會發現情況非常復雜。大家多少都知道幾個夏布利有名的葡萄園,但是有多少人能清楚地說出它們的差異呢?
一、夏布利有怎樣的地理特征?
夏布利一級園共有 17 個主要的大地塊。更復雜的是,這些大地塊又可以細分成 40 個小地塊,夏布利葡萄酒可以以主要的大地塊名字命名,例如福壽姆園(Fourchaume),也可以同時使用大地塊和小地塊來命名。
要了解夏布利不同地塊的位置和產品風格,我們首先要了解這里的地形。
整個夏布利地區就像一個時鐘,各地塊以夏布利村為中心呈放射狀,以瑟蘭河(Serein River)為界,夏布利分為了左岸和右岸(瑟蘭河的西邊和東邊)。
夏布利特級園(Chablis Grand Cru)位于瑟蘭河的東邊,靠近夏布利村。許多有名的一級園都和特級園擁有相似的地理特征。河的左岸略有不同,許多葡萄園都延西南到東北的方向延伸,斜坡朝東,并且非常陡峭,土壤是不同比例的石灰石和黏土。
葡萄酒大師克萊夫•科茨(Clive Coates MW)指出,總體上夏布利左岸的葡萄酒更加富有花香和桃子、綠蘋果的香氣,酒體沒有右岸那么飽滿;右岸的葡萄酒比較復雜、平衡,比左岸更加強勁,帶有堅果金屬和礦物質的風味,更加活潑。
二、夏布利右岸有哪些一級園?
(1)福壽姆園是右岸最著名的一級園之一,占地 34 公頃,葡萄園面向南方和西方,利于成熟。這里的葡萄酒相比夏布利其他地塊酸度不算很高,但果味濃郁、復雜且集中,并帶有鮮味和燧石風味,基米里支階土壤產出的葡萄酒則會帶有一些鹽和碘的特質。
(2)瓦洛倫園(Vaulorent)位于福壽姆園的東邊,位置緊鄰夏布利特級園,品質非常優秀。
(3)湯尼爾園(Montee de Tonnerre)在夏布利有許多擁護者,他們相信,如果以后有哪個一級園能被提升為特級園,很可能就是湯尼爾園了。湯尼爾園包括了幾個有名字的小地塊(Chapelot, Cote de Brechain 和Pied d’Aloup),但通常酒標上只寫“湯尼爾園”。湯尼爾園的葡萄酒相當“富麗堂皇”,復雜,層次分明,很有陳年潛力。年輕時帶有很緊致的柑橘和核果香氣,陳年后,品質可比肩特級園。鑒于湯尼爾園和特級園中的布朗榭園(Blanchots)毗鄰,品質如此之高也就不足為奇了。
(4)山腰園(Mont de Milieu)位于夏布利的 3 點鐘方向,湯尼爾園的東南邊,地塊特征和湯尼爾園有些相似。
(5)瓦科賓園(Vaucoupin)位于夏布利 4 點鐘方向,這里是巖石土壤,賦予了葡萄酒更多鮮明簡潔的葡萄柚風味。瓦科賓園的葡萄酒品質很穩定,帶有淡淡的花香,口感平衡,具有典型的濕石頭和鹽漬風味。
三、夏布利左岸有哪些一級園?
(1)沃斯格樓園(Vosgros )位于左岸的最南邊,這里的葡萄酒具有花香和草本香氣,強勁而平衡。
(2)蒙特邁園(Montmains)在夏布利村的南偏西方,這個地塊的葡萄酒風格很大程度上收到黏土的影響。許多葡萄酒具有蘋果和核果的香氣,新鮮的酸度,余味帶有堅果味。福瑞特園(Forets)是位于蒙特邁園之內的一個小地塊,通常被單獨貼酒標。
(3)接著順時針看過去,是維佑園(Vaillons),維佑園之內又可以進一步細分成幾個小地塊:Beugnons, Chatains, Les Epinottes, Les Lys, Melinots, Roncieres, Secher。大多數生廠商會將“維佑”這個名字用于一些年輕、新鮮、易入口型的酒款。維佑園主要面向東方,所出產的酒款更加新鮮,具有礦物風味,酸度非常高,是很典型的“夏布利風格”。
(4)維佑園之內,麗思園(Les Lys)是一個比較有趣的地塊,它面向北方,非常陡峭,出產的葡萄酒緊致而涼爽,更加具有礦物感,在炎熱的年份中顯得獨樹一幟。
(5)在夏布利西部的 9 點鐘方向,有一些非常有趣的地塊(其中一些也相當新),地形陡峭,石灰巖較多,釀出的葡萄酒非常細膩,帶有咸味,陳年能力優秀。
許多人認為 9 點鐘方向的沃德維(Vau de Vey)是最有潛力的一個一級園,它附近的沃利諾(Vau Ligneau)和樂榭丘(Cote de Lechet)也很值得一試。沃德維比較涼爽,土壤中有較多巖石,出來的葡萄酒帶有明顯的礦物香氣,酸度很高,濃郁而有活力。沃德維東邊的樂榭丘雖然在一級園中不是最著名的,但是非常有陳年潛力。
(6)10 點鐘方向是博若伊園(Beauroy),土壤和其他一級園有很大不同,是薄薄的鵝卵石土壤,還有些藍色黏土。這里還比較多風,斜坡面向東南,陽光充足,釀造出的葡萄酒口感豐富,更多的是果香而非花香,在年輕時很有吸引力。
【總結】
試圖過分簡化夏布利一級園的特征顯然是不合適的。
夏布利右岸的一級園可以表現出與特級園更多的相似之處,尤其是那種厚重感和力量感。左岸的一級園更加涼爽、更加精致。但是,即使是在同一個地塊中,葡萄酒的風格也各有不同——這真是很“勃艮第”。并且,隨著葡萄酒的陳年,這種細微的差異將越來越明顯。